夜里倒也不是无眠,只是时时惊醒,觉得窗外的风声也象呜咽。 第二天第三天寒毒还不褪去,晚媚突然想起串门,到晚香那里一待就是一天。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晚上回转时肚子有点饿,晚媚拐进厨房,却看见新来的厨娘正抱着小三,四处张望不知如何是好。 见她进门厨娘连忙将人放下:“主子你瞧瞧,我刚才进来看夜宵,看见他把手塞进炉膛子里,要再晚一步那手可就烧没了。” 晚媚低腰,看见小三衣袖果然是烧没了半截,手臂手掌是惨不忍睹,早一片焦黑皮开肉绽。 她一时定神,看着小三挣扎,还想往炉膛去取暖,突然间落了泪,一把张开怀抱将他抱住。 这是她来鬼门后第一次落泪,泪水微凉却滚烫,小三在她怀抱,渐渐平复不再挣扎。 终于要过去了,三天三夜的寒蛊发作,三天三夜的两相折磨。 这之后小三休整了两天,伤口草草包扎,照他自己的话说,有鬼门的上好伤药,这些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晚媚是有些懊悔的,可是不肯说,只是对牢窗外春梅发怔。 见小三站到身后,她开始叹气:“今天是我生日,我才十七岁,可为什么感觉象活了几辈子。” 她这人性子刚强,很少伤春悲秋,小三听着不忍,一转身去了厨房。 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碗面,汤头清凉的阳春面,上面漂着细碎葱花。 晚媚挑了一根入口,尝出是小三而不是厨娘的手艺。 看了小三裹满纱布的双手,她心中柔软处牵动,道:“谢谢你这碗长寿面,不管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谢谢你这碗面。” 小三还是垂手:“那么主子吃完之后,咱们好好筹划这次的任务。” 晚媚双眼顿时黯淡:“是啊,要筹划,那个人叫韩修是吧,据说不仅是个一等高手,而且为人正统不好女色,是个爱妻如命的妻管严。” 第四章.芍药(上) 一 三月春风和煦,连夜都温柔,韩修在夜摊上喝完最后碗里最后一口汤,觉得身心舒泰,于是很满足的眯了下眼。 享受完之后他拿手肘碰一碰没精打采的韩玥:“我要回去告诉你大嫂,这里的小吃,还是鸭血粉丝最有滋味。” 韩玥哀嚎一声:“那么你吃完了没有大哥,你已经把这里夜摊吃遍了。你不撑死我都累死了。” “吃完了。”韩修点头,拿帕子擦干净嘴角:“这样我回去好交待。小昀到了哪里就最喜欢夜摊小吃,这次她不能来,我当然得替她尝尝,尝过了回去好仔细说给她听。” 韩玥又哀嚎一声:“我拜托你大哥,你和嫂子能不能不要恩爱的这么肉麻,我受得了别人还未必受得了。” 一旁陪座的张仲这时也忍不住笑了:“韩爷爱妻,这是天下皆知的。不过韩爷既然吃完了,咱们就到别处去喝杯水酒如何,我看韩二爷可是到现在水米没进呢。” 韩玥闻言欢呼,被韩修迎来的眼刀杀了一记,于是连忙敛起神色,斯文有礼的说了声:“那么有劳张大侠了。” 来时韩修就说过,这次他们来临凤城是给盟主回礼,到了这等英豪群聚的地方,他们一定要注意言行举止,不能让人瞧扁了。 回礼是已经回完,盟主过意不去,说是上次破魂剑根本没送到韩家,这回礼他是白收了,于是留他们在临凤几日,要张仲好生相陪。 今天是他们停留的最后一天,张仲领他们往热闹地方去,不曾留意就来到了临河的香粉阁。 香粉阁内这时灯火鼎盛,连透出来的风都是酥软的,在男人脚下生根缠绕,叫你再不能往前半步。 张仲在原处立了有一会,咽了又咽还是把那句话吐了出来:“不如我们去喝杯花酒吧。” 韩玥立马咳嗽:“张大侠莫要忘记,韩爷爱妻……” 一直在他们身后沉默的随从突然想起了有人出五百两买他说的那句话,就是要他在经过香粉阁的时候说的。 “可是这里的女儿红是全城最好的,二十年陈,别处花钱也买不到。”他连忙把这话吐了出来,又算计一次,再次确定这里一个字就值二十两。 话还不曾说完,韩玥的一只脚就已经跨进门槛,架势绝对是九头牛也拉不回。 一行四人于是在一楼包间落座,张仲喝了一会素酒,实在觉得无味,就做主要老板娘叫个唱曲的来。 很快有个女子抱琵琶进来,坐一旁清嗓,道:“我给大爷们唱个十八摸吧。” 张仲盯着她高高挺立的双峰,咽了下唾沫:“那个牡丹,你还是换首别的。” 牡丹啐他一口:“死相,你怎么知道我学了新曲子。好吧,那我就唱首一百零八摸,爽死你。” 韩修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张仲赶紧一瞪双眼:“那个徐妈妈,你赶紧换个人,找个清雅点的,可别只晓得上摸下摸。” 徐妈妈点头,出去一会身后跟着个人来,是个穿淡绿色衫子的高挑姑娘,手里抱着把长琴。 走近之后张仲才发现她脸上也蒙着层绿纱,步态又十分清雅内敛,心内万分的失望,只挥了挥手让她开始。 女子立在原处,跟众人浅浅道了个万福,这才开始抚琴。 琴音一响张仲便觉着了不同,觉得那琴音淡淡似有心事无穷,而女子偶尔滑过的眼神更象是一记记幽怨的倾诉。 不觉中他已放下筷子,端了酒杯身子前倾,心神随琴音荡漾,到最后浑身发烫,竟是从一首清雅的曲子里听出了性趣。 一曲终了女子又起身万福,是要告别的意思,张仲瞠目,觉得好像一个刚刚生成的牵挂被人生生绞断,心里顿时无穷的懊恼。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挽留,这才发觉身旁的韩修已经打翻了茶碗,反应比他更是激烈。 “你方才弹的是《玉楼春》么?”这把声音连半醉的韩玥都听得出颤抖。 “是。”女子轻声答了句:“这曲子生僻,没想到大爷竟然知道。”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这句声音又是轻了,轻的连韩修自己都不能听清。 女子低垂双眼,有一会没发话,韩修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脱胸膛。 “萼梅。”最终那女子发话:“小女子名叫萼梅。” 眼前迷雾散开,韩修的心一下沉静,瞬时恢复原态。 她叫萼梅,梅花绿,不是他的那个芍药白。 芍药已经死了,这女子只是一样和她爱蒙面纱,一样的气质清雅,一样会抚《玉楼春》,但绝对不是她。 “如果没别的事萼梅告退。”那女子低头,转过身抱琴而去。 出门口时她裙角勾到屏风的雕花,几个挣扎下来薄裙吃消不起,呼啦一下被扯断,露出凝玉般一条长腿。 只是那么一瞬的艳光,她很快低头匆匆而去,可是张仲却被这片艳光勾住了魂魄,开始坐立难安。 徐妈妈玲珑,连忙凑过来耳语:“萼梅姑娘才来,张爷如果想要开苞,那可要趁早,我就卖个人情给你。” 张仲耳根开始发烫,抿了抿唇违心的说了句不急。 那厢韩修解意,连忙将杯一举,道:“如果张大侠有事可以先去,我这二弟贪酒,一时半会怕喝不完,有我陪他就够了。” ※※※※ 进房门之后晚媚褪下衣服,抓紧时间拿细朱笔在右乳上勾了一朵芍药。 不一会张仲果然推门进来,搓着手象个初恋的少年。 晚媚于是回头,上身赤裸唇角勾起,轻轻说了句:“你来了。” 张仲的下巴坠地,不明白刚才那朵清雅的绿梅哪去了,眼前的人明明还是那眉眼,可却突然变成了朵妖艳的晚莲,枝叶招摇有千种风情。 “我自己画这朵芍药费力。”那厢晚媚又招手:“不如你帮我画吧。” 张仲的耳根这时倒不红了,也变成个尝惯香的嫖客,眼睛一挑上前,问:“你这朵芍药要画哪里,不会就在这里吧。” 说话时手里已经有了动作,指尖飞快的在乳尖上一抚。 “那你说还能哪里。”晚媚横他一眼:“我都勾好了,你就帮我填色,桌上那白水粉里调了珍珠末,你可要填仔细了。“ 张仲于是拾起笔来,耐着性子一笔笔将色填满,最后在晚媚右乳上画出了朵栩栩如生的芍药。 之后晚媚又让他将水粉吹干,他就立在那里吹气,气息一口比一口滚烫,眼见着那粉色乳尖一分分立了起来,最后饱满晶莹,象一朵含苞的梅花。 他胯下的男根耐受不住,也悄悄坚挺,隔着小裤把长衫高高顶了起来。 晚媚轻笑,伸手去握住了他男根,附在他耳间呢喃:“好人,你再帮我做件事,我就让它爽个够好不好。” 张仲不解,愣神的功夫手里已经多了条长鞭,黑色的长皮鞭。 “打我。”晚媚一把扯开所有衣衫,微收双腿仰卧在地上:“让我颤栗快活,求你……” 张仲握住皮鞭还有些犹豫:“这个,会不会……弄伤你。” “求你。”晚媚还是那句,双腿交互摩擦,一只手按上乳房,眼里眸光的确是迷离焦渴。 张仲再不犹豫,一皮鞭抽了过去,在晚媚腰间留下一道红痕。 晚媚吃痛,连忙咬紧牙关,半仰起身子呼了口气,勉强做出个享受的表情。 张仲于是又甩了一鞭,一鞭后又是一鞭,看着晚媚蛇一般在地上扭动,雪白肌肤上鞭痕交错,自己也开始兴奋,呼吸益发滚烫,心都要烧着。 最后晚媚不动了,侧卧着喘气,右乳上那朵芍药莹莹颤动。 张仲连忙弯腰下来抱住她:“你没事吧,我手下已经留情的,只用了三分力。” “没事。”晚媚大口喘息,一个挺身坐到了他胯上,解开他小裤直接让男根进入:“好人,现在是你大发威风的时候了。” 张仲的心火顿时燎原,再顾不得许多,在她身下疯狂的顶胯,来来回回的穿插抽送。 到底是年近四十的人了,不能耐久,不一会他就泄了,喉咙里呜呜作响。 晚媚手里早就攥着头上的发簪,先前筹划时又练习过多次,于是抬手时精确无误,在张仲闭眼陶醉的一瞬,将发簪送进了他的太阳穴。 张仲应声倒地,晚媚有些颤抖的爬起身来,拿出预备好的长剑在他心门又戳了一下。 之后她又开窗,藏起发簪长剑,在张仲伤口间抹了鲜血,长长画在眼下。 最后就是预备好的朱色颜料一碗,呼啦一下淋到下身。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她匍匐着推门,探出头去,极尽惨烈的唤了声:“杀人了!” 香粉阁被她这一唤顿时骚动,韩修一愣,连忙带着韩玥奔到了二楼。 二楼那间房门半开,晚媚斜躺在地上,眼下血污一片象被刺瞎了双眼,身上鞭痕密布,下身更是蜿蜒拖着一道血痕。 只有胸前那朵芍药是莹白的,在烛火间微微发亮,永不会被世间肮脏玷污。 韩修腿脚发软,连连后退顿时失了魂魄。 那是他的芍药,十年前死时的芍药,身上满布伤痕,双眼被人戳瞎。 死时她已经被人糟践得体无完肤,只有胸前那一朵连心的芍药,依旧的莹白如故。 一楼这时又有人惊呼一声,因为看见一个带剑的黑衣人撞破屋顶,在月下扬长而去。 韩玥的酒醒了,伸手去推韩修,见他泥雕似的全无反应,只好一跺脚自己先去追凶。 本来看热闹的人一下又都注意转移,全挤到楼下,看韩玥足尖一点,也跃上了屋顶那个破洞。 门外这时起风,吱呀一声带上了半掩的房门。 一直侧卧的晚媚突然抬起了头,闭着眼叹了口气,雪白脸孔上两条血痕分外刺眼。 韩修头皮发麻,强自镇定问了句:“你是谁。” 晚媚又叹口气:“你当然知道我是谁,就算你不认得我,也该认得这朵芍药,这可是你亲手画的。” 韩修又是连连后退,身子板直靠上后墙,这才呼了口连贯的气。 “你不是芍药。”指甲掐入皮肉之后他终于勉强清醒:“芍药已经死了,而且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二 “我若不是芍药,那么你说我是谁。”晚媚起身,闭着眼一步步摸索到韩修跟前。 韩修垂头,挣扎着告诫自己这不是场梦就是场阴谋。 跟前晚媚叹气:“或者这个女子和我际遇相象,我才能回来上得她身。可是韩郎你为什么害怕,我其实从来没怨过你。” 这句话使韩修霍然抬头,眸里最后的冷静开始动摇。 每个人都有弱点,都会有段不堪面对的过去。 他的弱点就是芍药,当时一流妓院的清倌,蒙面抚琴为生,日日听客无数。 如果当日那批私盐倒卖成功,他就能兑现诺言,救她脱离苦海。 可惜的是他被人出卖,交易时被官兵团团围住,来了个人脏并获。 贩卖私盐是死罪,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有人突然打开牢门,说是巡盐御史有令,查明他和此案无关,特无罪释放。 他当时欣喜若狂,第一时间跑去告诉芍药,结果见到的却是芍药的尸身,仍有余温的尸身。 她以自己清白和性命,换了他的自由和日后的如锦前程。 这是他的罪孽,就算骨化成灰也没法洗刷的罪孽,他从没原谅过自己。 “可是我觉得你应该怨我。”回想到这里他的理智又退让三分,开始觉得眼前这人就是芍药:“我根本就不配叫做男人。” 晚媚这时抬起了手,微弹指甲抖出一点白粉,乘势送进了韩修口鼻。 白粉是失魂散,迷人心智的。如果是在平时,这点小伎俩在韩修跟前根本没有机会施展,就是得逞了,这点药量也绝对控制不了他。 可现在不一样,眼前这一出旧日重现已经让他摇摇欲坠,这一点失魂散,足够成为压跨松枝的最后一粒雪。 “我不怨你。”做完动作之后晚媚张开双臂:“只是回来瞧瞧你过得可好。” 韩修怔怔,残存的理智最后崩溃,缓缓将身子放低,脸靠进晚媚胸膛,贴住了那朵芍药。 “我娶了你姐姐,把该给你的好都给了她。”在她胸前他低声,象个无助的孩子。 晚媚点头:“我姐姐不能生育身子又不好,多谢你这么多年照应她。” “那个顾御史我栽赃他勾结私盐商贩,七年前死在牢里了。” 晚媚又点头,下巴埋进他发顶:“所以我不怨你,死时不怨,现在更是不怨。” 韩修沉默,在她胸前微微颤抖。 “可是我不能原谅自己。”他最终叹息:“不管你是不是芍药,我都愿意跟你走,愿意接受惩罚,受你百倍之苦。” 晚媚这时笑了,拿出那支发簪,有些讥诮的意思:“这么说你愿意被戳瞎双眼?受我百倍之苦,到头来其实不过是空话一句。” 韩修不语,只是抬起头,缓缓睁开双眼。 晚媚咬牙,簪尖一记刺去,他右眼顿时血流如注。 果然是顺从没有反抗,甚至连一句痛呼都没有,晚媚吃惊,握住发簪的手禁不住有些颤抖。 计划中是两人见面后温存,在他不能自制时杀了他。 可现在看来是不必了,眼前的韩修已经完全没有抵抗意识,一百个甘心为芍药一死。 晚媚有些手软,可最终还是把长簪送进了他左眼窝,使了力一下送到底。 韩修的身子应声萎靡,头重重滑过晚媚胸膛,在那朵芍药上留下一行血泪。 晚媚弯下腰去,看他表情是无嗔无喜,一派解脱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神。 房间角落里的红魔伞开始有动静,地涌金莲闻到死人气息,开始舒展花瓣跃跃欲试。 晚媚回身,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草草披起件衣服,抓起伞从窗口一跃而下。 外头夜色沉沉,她回望身后,不知怎的心里触底一酸。 小三一向以轻功自诩,可身后这位轻功显然也是不弱,两人一路追逐到片树林,小三一直没能把他甩脱。 于是他干脆止步,在月下霍然回身,手里握住了破魂剑。 韩玥倒是没想到他居然不逃了,脚下收势不住,于是干脆也拔剑前冲。 剑还没曾近身,寒气却已经迫在眉睫,小三不敢轻敌,使上了八成功力。 两把剑于是在夜下交锋,韩玥那把到底是普通铁剑,虽然剑气凛冽,可还是被破魂剑轻易削成了两截。 这结果出乎韩玥意料,忙乱之中他只好出掌,想借掌风劈开小三的剑势。 那一刻小三看见了他胸口的破绽,知道只要破魂剑剑芒再涨数寸,他就可以轻易夺了眼前这人的性命。 可是最后关头他却收势,迎上韩玥掌风,身子后退吐了口血。 “你不如回去看看你大哥如何了。”在韩玥拔足追来时他说了这句,接着衣衫临风飘摇而去。 韩玥吃惊,回味了他这句话之后才大梦初醒,转身拼了命往回。 一切当然是已经太迟,在那香粉阁二楼,他最终看见的是大哥还未凉透的尸身。 抱住那尸身他仰天长啸,想要把心肝脾肺一起吼碎。 在这样的绝望里他却反而清醒了,眼前掠过那绿衣女子的眉眼,一双清冽中浸着媚惑的凤眼。 “我一定曾经见过她,一定!”这句话在他心里盘旋,最终被他咬牙切齿一字字吐出。 ※※※※ 晚媚趴在床上,小三很仔细的在她伤口上药,听着她不断抽气。 小三于是抱怨:“我早说过鞭痕也可以做假,你偏偏要来真的。要知道你是靠身子吃饭的人,万一留下疤痕可就糟了。” “瞎眼是假的,下身的血是假的,如果鞭痕也是假的,那么破绽也未免的太大。”晚媚回道:“你当韩修真是傻子吗,他可是习武又从商,精明的很。” 小三点头:“无论如何主子你这个套下的很好,严丝合缝。” 晚媚在他示意下翻身,由他处理前胸的伤口,想了想又道:“其实这个套不如那个消息重要,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从哪里得来的资料,把韩修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 “门里还有个组织叫做鬼眼。”小三慢条斯理回她:“专门负责打探消息和监视门里的杀手,消息我就是从他们那里得来。他们是什么都知道,包括你胳肢窝里有几根毛。” “监视杀手?”晚媚闻言嗓子低了下去:“你的意思是这里有人监视我们。” 小三点头:“鬼魅的眼睛是无处不在,你这么低声说话也未必有用。” 说话间他的手指已经来到晚媚右乳,在那朵带血芍药上流连,想把它擦了。 晚媚捉住了他手,扣住他五指按上那朵芍药。 “你相不相信,韩修是真爱芍药,心甘情愿的要随她去。”她看住他,双眼间有水波荡漾:“这世上原来还真有白如芍药的爱情。” 小三垂头,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急急跟了句:“我觉得主子这句感慨没有任何意义。” “我知道没有意义。”晚媚追住他不肯罢休:“我只是想问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也爱上我,你会不会也愿意为我放弃性命。” 小三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一眼万年,之后急急逃脱。 “在鬼门里面,影子是决计不可以和主人有纠缠的。那个我会爱上你的假设根本不成立,所以这个问题我不需要回答。”他低声道:“我去打些水来,替主子把这朵芍药擦了。” 晚媚闻言冷笑了声,心想他果然是怕死,那种酸涩的异样滋味一下又涌了上来。 外头这时有人敲门,有把声音如夜般鬼魅冰凉,道:“公子有请晚媚姑娘。” 第五章.破魂(上) 一 夜静无声,屋里仍是一片漆黑,被人领到床榻跟前时晚媚低头,甚至听到了床榻上那人的心跳,觉察出他的心跳似乎比常人缓慢。 “首先恭喜你任务成功,证明我没有选错人。”许久那人才发话,语气还是一贯的高在云端。 晚媚低头,心下刚刚松了口气,却听见那声音又道:“不过你似乎犯了一个错误,没让血蛊吸血,我想你应该为自己辩解一下。” 晚媚迟疑了一会,最终抬头据实以告:“我觉得韩修这个人……至少应该有保留全尸的资格。” 榻上那人冷笑了声:“因为他一片痴心是吗?因为作为女人,你也渴望那种生生死死的爱情。” 晚媚沉默,不否认心事被命中。 那人于是放低声音问她:“那么你觉得爱情是什么,又或者爱情象什么。” “芍药。”晚媚几乎毫不犹豫回答。 那人沉默,伸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屋里于是突然有了微弱的光亮,成串的荧火缓缓飞来,最后聚集在他掌心,拢成一团白光。 晚媚张口结舌,以为自己见到了只该在夏天出现的萤火虫。 “这个不是萤火虫,这个叫做荧蛊。”那人道,苍白修长的五指轻轻挥动:“你看看,你所谓的爱情是不是这个模样。” 晚媚又是张口结舌,眼看着那团荧光在他手间翻转,最终变成了一朵缓缓开放的芍药。 颜色剔透,那的确是一朵纯洁的芍药白,晚媚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那么我将她给你如何。”那人轻声,手指拂动,于是荧光飞舞,那朵芍药真的朝晚媚而来。 晚媚伸出右手想要接住,那朵芍药却象鬼影一般穿过她手,接着又迎上她胸膛,忽一下没入了她身体。 这一惊非同小可,晚媚低头,看见皮肤下的确是有团微弱的荧光,在她身体里如水银般四散。 在惊叫出口之前她已经倒地,榻上那人吹起洞箫,幽幽引她入梦。 梦起初是个美梦,晚媚发现自己赤身躺着,身下柔软芬芳,是一片芍药花瓣铺成的海。 有人从远处来,眉眼模糊,不过最终握住她肩头的手很温暖,吻很缠绵,处处透着怜惜。 那个吻后来一路下行,湿滑的唇含住她乳尖,舌头轻轻挑动。 晚媚嘤咛了一声,身子拱起乳尖发烫,那荧蛊趋热,于是一下全都涌到她乳尖,在双峰下荧荧发亮。 再过一会荧光又往下流动,全都聚集到了她款摆的腰间。梦里那人显然已经吻上了她腰肢,在肚脐处挑逗,仰卧的晚媚有了感觉,双腿交错摩擦,私处开始湿润。 最后那人终于吻上了她私处,温柔仔细的吸干每一滴爱液,接着舌尖挑动,来回打圈每一下都推起波澜。 前戏已经足够,所以被穿透时晚媚没有丝毫痛苦,只觉得身体里的空洞终于被填满,每一记抽送都在她心底开出朵欢愉的花来。 私处越来越湿润滚烫,晚媚两腿摩擦的更勤了,乳尖也高高立起,身体弯折成一个半弓。 荧蛊于是也都涌到她下体,在爱液泛滥到极致时穿过她私处,在她体外又聚拢成一朵芍药白。 晚媚的快感在这时也达到顶峰,喉咙里挣扎呜咽了声:“别停……”,而后全身绷直呼吸暂停。 荧蛊这时也如烟花盛放,忽一下升到半空四散,最后又急急下坠,全都重新没入了她身体。 晚媚知足,伸手去揽梦中人的颈脖,终于看清那人有七分象足了小三。 两人脸孔越挨越近,就快要贴面时突然有鲜血狂涌,小三颈间多了根血线。 鲜血铺天盖地,身后花海瞬时无综,晚媚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血池里,身旁是小三分成两截的头和身子,而她自己颈间也正炸开一条血线,越来越深如女鬼张开的血唇。 一声惊叫之后她终于醒来,睁眼时看见喉头荧光摇曳,竟是开着一朵黄花红蕊的地涌金莲! 尸花向来是只在死人身上盛放,晚媚吃吃发不出一个字来,魂魄都要骇散时才看见那朵金莲缓缓飞离自己喉头,最终又回到了那只苍白的手间。 一切只是场梦,可晚媚仍是冷汗连连,伏低身子许久才道:“多谢公子给晚媚教训,晚媚以后绝不敢再痴心妄想。” 那人摇头:“这个教训不是我给你,我只是引你看清自己的心意。是你自己认为爱情最终会变成朵地涌金莲,认为它会毁了你的一切。” 晚媚抬头怔忡,看着那团化做金莲的荧蛊渐渐四散而去,屋里的光亮不够照见那人面孔,只让她隐隐瞧见了他胸膛,一个披着锦袍半裸、消瘦却紧实的胸膛。 “其实你也不必忧心。”待荧蛊散尽那人才又发话:“你不是韩修,在爱情前程两难时,你会懂得选择。现在你要考虑的事情是,你有没有预备好接受惩罚。” 晚媚瞠目,还没及细想,那人的右手已经划来,袖内利光一闪,已经划破了她右腕动脉。 鲜血淋漓而落,这次不是做梦,晚媚强迫自己不要脚软,定定立在原处,感觉到那人又将一个软绵绵的物事放到了她伤口。 “这个是血蛊,吸足十人精血成熟的血蛊。”那人道,伸手一把揽她入怀。 两人交合时晚媚感觉伤口的血止住了,而那只蛊虫正沿着她血液逆行,越来越烫,和欲火一起几乎要把她焚尽。 事过之后那人握着她手睡着,鼻息均匀微弱,而晚媚则圆睁着眼,不知过了多久才觉得身子渐渐凉快。 又是约莫一个时辰那人醒来,松开五指要晚媚下床,要她发掌看看。 晚媚将信将疑的劈了一章,只觉得掌势凛冽,去时劲风呼啸竟象含了内力。 “一只成熟的血蛊可抵常人练内功五年。”那人缓声道:“将来你会成为天杀,天杀习武,靠的全是血蛊所给的内力。” “让你明白你失去的是什么,这便是你该得的教训。”那人紧接着又道,右掌抵上晚媚后背,内功在她四肢游走,几个来回便废了她刚刚聚成的内力。 这一下痛苦又远非先前能比,晚媚紧咬住牙关才没发声,之后许久都不能立起。 从她姿态当中那人体会到坚定,于是语气稍缓:“既是明白,那你就走吧。” 晚媚躬身行礼:“多谢公子,公子真是能察人心。” “那是因为我是个瞎子。”那人轻笑:“你们明眼人看天地,我就只好看人心。” ※※※※ 晚媚被传走后小三去厨房,劈好木材预备做夜宵。 身后有了极轻的脚步声,小三回头,见到来人面孔后低身下跪。 来人是风竹,绝杀的影子,鬼门中所有影子的统领。 风竹看他一眼,弯腰拾起他砍柴的长剑,森森问道:“据鬼眼说你一下就削断了韩玥的佩剑,用的是不是这把?” 小三低声回了句“是”。 “地杀执行任务时所得宝物可以归自己所有,但前提是要上头允许,这个你知不知道。”风竹又弯低身子,看他时眼里象含着块冰。 小三点头:“这个我知道,是我觉得这不过就是把快剑,根本不算什么宝物,这才没有上报。” 风竹垂眼,从腰间抽出把弯刀来,对牢月光和长剑轻轻一碰。 夜色中于是杀出一记寒芒,弯刀势强,最终在长剑上磕出了个小小缺口。 “的确不是宝物。”风竹冷哼了声将剑抛下:“不过这个结论不该你下。你主子初来不懂规矩,你就替她受罚。” 小三低头,风竹于是将手扣住他肩,在他筋络处催动内力。 周身如有千百只虫蚁在游走,小三咬牙,一口气憋的紧了,最终张嘴竟是吐出口血来。 风竹冷笑,最后发力又催他吐了口血,这才收势摇头:“怎么你竟受伤了,早知道我应该手下容情。” “韩玥号称辽东第一剑,在他手底受伤也不稀奇。”小三低声回道,弯腰下去抓住了那把破魂剑,目送风竹脚步最终走远。 回转后晚媚发现桌上有碗红枣小米粥,心下一暖,可最终还是没喝,一回身钻进了被褥。 先前到底是受了惊吓,她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最后满头是汗的惊醒过来。 外头天色微微发青,是到了鬼都打盹的寅时。 晚媚心下惆怅,于是轻声出门,穿过游廊来到小三窗前。 纸窗紧闭着,不过上头有个破洞,晚媚于是将眼凑了上去,想瞧瞧小三睡着的模样。 屋里没有点灯,小三也在床上,不过却没有睡,而是盘腿坐着,手里拿了那把破魂剑。 剑是玄色,本来长三尺,他在原处催动内力,那剑竟渐渐又长出三尺青芒来,寒意森森象是要离剑而去。 最后关头小三收住了内力,几个吐呐后掩住胸口皱眉,而剑也立时收起了青芒,变成了把寻常的玄色铁剑。 天色这时又亮了些,晚媚眯眼,第一次捕捉到了小三眼底隐忍的光。 最终她什么也没做,只是转身,屏住呼吸悄悄离去。 二 又是几个月过去,六月盛夏,空气十分燥热,小三蹲在房顶,一滴汗沿着睫毛滚落下来。 脚下就是姹萝的浴房,平时一片昏暗,可今天却是火烛通明。 屋里点着龙涎香,姹萝全身没进水池,额头热汗滚滚,唇半张眼微眯,说不出的妩媚性感。 池边跪着六个男仆,一色的赤身低头,噤声听她吩咐。 不一会姹萝睁眼,送了一粒龙眼入嘴,抬手吩咐:“你下来吧。” 一个男仆应声下水,姹萝捉住他头发,轻声吩咐:“没我允许不准上来”,之后一把将他按进了水面。 男子入水后被一脚踏入水底,姹萝低头,两只脚夹住他男根,开始上下揉搓。 男根很快立了起来,姹萝的动作加快,男子一时失控,在水底吸气呛了口水。 姹萝在水面笑的温柔:“记得没我允许不准上来。”接着一只手紧紧按住了他上浮的头颈。 男子在水底慢慢昏沉,可姹萝不曾停止套弄,快感和死亡一起袭来,他身子战栗在水底达到从未有过的高潮,男根冲天射出一股急流。 姹萝终于松开了手,从水底抄起那白色精液,手指打圈将它抹在乳头,呼吸开始急促。 那男子浮在水面,其余五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下去救他,只能看着他寂寂死去。 水边姹萝的眼神开始迷离:“谁来帮我把这盆龙眼放进去。” 有男仆起身,捧起龙眼跳进水中,伸手将它们一颗颗全送进了姹萝私处。 姹萝伸手拍了拍他头:“乖,现在我就赏你们几个果子吃,一个一个来,可莫要抢哦。” 另四个男仆会意,赶忙下水,挨个拿舌头去卷花径里的龙眼。姹萝被侍弄的舒服,身子后仰靠上了池边。 浴池里的水涌动了起来,拍打着里间那个逐渐冰冷的尸身,蹲在房顶的小三齿寒,伸手将破魂剑握的更紧。 姹萝平时并不纵欲,可鬼门里的人都知道,每年冬夏总有两天她会寻欢,而伺候她的男人多半是不能活命。 内里原因是她体内蛊王反噬,每年这两天都会让她痛苦难当,她要寻个法子分神发泄。 这原因当然只有她本人知道,可小三每年这时来打探,也渐渐看出了些端倪。 他已经瞧出这两天她功力大减,居然不能发现屋顶有人,那双驰名江湖的七彩琉璃目也远不如平时有神。 “是时候了。”在屋顶他告诫自己,蒙上脸抽出破魂剑:“不成功便成仁,至多就是一死。” 闪念完毕他就踏破屋顶,破魂剑青芒暴涨,如流星般向姹萝胸口袭去。 姹萝这时正飘飘欲仙,听到风声时已是太迟,情急之下捉起一个男仆,迎着剑势将人抛上半空。 破魂剑穿透那人身体,可剑上青芒却不停顿,被小三内力催动,如游龙离剑,直直往姹萝胸口奔去。 剑者破魂,奥妙不在于剑身有多锋利,而在于剑内暗藏的这一道青芒,能够离剑十丈取人性命,遇神弑神遇魂破魂。 水池间姹萝惊魂,霎时间眼内光华大盛,如琉璃七彩破空而去。 剑上青芒遇见这道琉璃光,起先还能向前,可渐渐的去势越来越缓,最终在离姹萝胸口一寸时落败,被击碎成青光万道,‘咻’一声又都收回剑身。 小三知道事败,在原地拧身,不做任何停留又飞上房顶。 身后立时有一道劲风追来,是一粒龙眼核,去势凛凛钻进了他右肋。 小三咬牙,捂住伤口还是没做任何停顿,趁着最后的机会掩进了夜色。 院内一片哗然,不知多少人高喊着要追凶,姹萝在水池边拧眉,盛怒之下挥手,一气割断了另外五个男仆的咽喉。 浴池内于是有了六具尸身,池水颜色就象姹萝此时的眼眸,是一片妖异的鸽血红。 ※※※※ 月朗星稀,院里萤火虫结串飞舞,晚媚蹲在暗处,看见小三房间灭了火烛,于是解开领口走上前去。 推门时小三躺在床上,样子象是睡着了,晚媚轻笑,上前一把拥住了他。 不待他发话晚媚已经解开了自家衣衫,柔软双峰在他下身厮磨,接着又象水蛇般将他团团缠住,唇对唇堵住了他口。 小三呼吸粗重,晚媚于是双手下探,一寸寸剥下他衣衫,十指下滑一路燃烧欲火。 最后晚媚终于触到了那个伤口,右肋下的一个小小伤口,有鲜血正缓缓外渗。 “我们来看看这是什么。”她挑起一簇鲜血,放进嘴巴尝了尝,接着又点着火烛看他:“能不能麻烦你向主子解释一下,你这个伤口从哪来。” 小三抿了抿唇,借口还没找好,晚媚已经凑了上来,托住腮道:“不如我来帮你解释好吗。” “鬼眼之中有你一个要好的兄弟,名字叫做九斤,那天他跟你谈起庞德,又给你看了他的资料。你发现庞德那次押送的是把剑,名字叫做破魂剑。于是就到绝杀门前故意卖弄门主赏我的扇子,让她醋意大发,把这个任务换给了我。” 这句说完小三神色已经大变,眸里缓缓腾起杀气。 晚媚轻笑一声继续:“我把那把剑带了回来,你又故意轻慢,说它不过是把劈柴刀,我一气之下将剑赏你,于是你终于如愿,得了这把剑并且参透了它的秘密。” “这把剑的确是锋利,可比它锋利的剑多了去,你又为什么非它不可呢。”晚媚又凑近一步,在他耳边呢喃:“九斤把所有的资料都给我看了。这把剑原是江南谢家的,谢家被灭门后不知怎的落到武林盟主手里。人家贵为盟主,研究了多年也没弄明白这把剑有什么奥秘。可到你手里不过三个月,那剑里竟能涨出青芒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小三不语,这时反倒不慌了,回望她预备抵死不认。 晚媚将身子靠的更近,靠进他怀抱抚弄那个伤口:“据说门主今夜亥时被人行刺,而我发现亥时你恰巧不在。你说,这个消息我要不要奏禀门主。” 小三的脸色又开始发暗,十指上行握住了她颈脖。 “你就杀了我吧。”晚媚贴住他身子,挑眼幽幽看他:“我猜想你今天行刺肯定使了绝技。杀了我吧,反正破魂剑法已经失传百年,杀了我就再没人知道它的秘密。” 颈上那十指收紧了,晚媚呼吸急促,可看他的眼光还是十足笃定。 最终小三放开了手,眼睫低垂,眸底苍凉一片。 “你终究对我有情。”晚媚叹口气握住他手:“那么你也该相信,我也对你有意,我不会出卖你。” 小三闻言抬头,看着她将自己的手搁上她胸膛,心间更是十里荒凉。 “我们的情意不会善终。”他轻轻叹息:“晚媚,我会拖累你。”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试试把握自己的命运。”晚媚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你全心助我,有朝一日我定会帮你杀了姹萝。” 小三闻言冷笑:“那倒也是,媚杀姑娘志向远大,之所以对我有意,原来还是因为我能助你。” “我是对你有意,也是想利用你。”晚媚答的干脆:“这里是鬼门,要生存只得如此。” 见小三沉默她下床出门而去,回来时手里拿了根烧红的拨火铁棍。 小三明白到她意图,于是咬紧牙关坐直身子,由着她将铁棍贯进了右肋伤口。 肉焦味于是四处弥散,晚媚劈手扇了他一记耳光,拔高声音道:“怎么服侍我你很委屈吗?我若不给你点教训,我就白白叫你主子!” 小三吃痛冷汗连连,晚媚于是坐上他胯,抚直他男根送进了私处。 “不论谁问,你身上伤口都是我刚刚赏你的。”大声呻吟的间隙晚媚耳语:“你今晚一直和我在一起。” 小三无力点头,头轻轻搁上她肩膀,慢慢也开始有了快感。 “那么我们协议达成。”晚媚轻声,在他身上扭腰起伏:“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真名叫做什么。” “欢。”小三低声呜咽了句,在她身体里达到高潮,之后终于体力不支昏昏睡去。 “欢。”晚媚扶他上床,趴在他胸口,手指在他苍白唇间流连:“十八年前谢家满门被灭,领头的正是姹萝。你是漏网之鱼对吧,原来你的名字叫做谢欢。” 第二天醒来是两人仍是紧紧相拥,晚媚伸了个懒腰,将头腻在小三肩膀。 外头不久一片喧嚣,邢风果然领人查到了院里,要所有人剥干净衣衫,看看有谁受伤。 小三那伤口他不是没起疑心,可仆人众口一词说那是晚媚赏的,他们昨晚都曾听见,他也一时无话。 “公子很是赏识媚杀姑娘。”他拢了袖子站在晚媚跟前:“我是相信公子的眼光,不是相信你。”言毕就带众人扬长而去。 晚媚长吁口气,回房之后手脚才开始有些发颤。 一旁小三拿来卷羊皮纸铺开:“这次的任务是要杀这个人,齐威,当朝龙虎大将军,使一杆长枪。” “应该不成问题。”晚媚侧头看了下资料:“一个月前我杀那余侍郎就不费劲,这些当官的,多数贪财好色。” “不。”小三摇头:“齐威五年前坠马,被马一脚踩了下身,可是个实打实的太监。” 晚媚定了定神:“那么你武艺能不能胜过他。” “能是能。”小三放低声音:“可每次任务都有鬼眼监视,我不能暴露身手,所以还得主子你想法子。” 第六章.齐心(上) 一 齐府书房,齐威写完奏折上最后一笔,长长伸了个懒腰,看住在一旁打盹的养子齐心。 夏日衣单,烛火下的齐心越发显得瘦削,脸孔是薄瓷般的凝白色,而两页微黄的睫毛不停颤动,就如同两只枯蝶。 屋里这时响起脚步声,有侍女端参汤进来,齐心被惊醒,连忙也到案前服侍。 侍女是府上新买的,有些呆头呆脑,端汤盅时被烫的龇牙咧嘴,可样貌身材却是极好,双峰被衣衫紧紧裹住,在齐威头顶不住颤动。 “你叫什么名字。”齐威拿起汤盅喝了一口,头也不抬发问。 那侍女顿时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回道:“碧……碧……桃。” 齐威点点头,抬起眼来看住了她:“那么碧桃,我涨你三倍工钱,你以后便服侍少爷如何?” 碧桃吃惊的张大了嘴,连说了十几声谢谢老爷,又立时站到齐心身后,表示自己愿意。 齐心的脸这时益发白了,挣扎着抬眼看了看齐威,可最终还是低头,牵住了碧桃的手。 “你们先去。”案前齐威还是不紧不慢喝汤:“我一会就来。” 齐心房间有一张奇怪的大床,床顶镶了面铜镜,被烛火映照的明晃晃的。 碧桃此时就躺在这张床上,四肢被皮绳栓在床栏,赤条条躺成个大字。 而一旁齐心就坐在床边,双目空洞,真正是了无生气。 不一会齐威进门,看见这情形双眼发亮,挥了手道:“开始吧。” 齐心于是抬手也脱干净了衣衫,缓缓爬上床,跪在碧桃双腿中间,拿出了一枝蜡烛。 蜡烛细长,齐心将它塞进私处时碧桃尖叫了声,向上收紧了臀部。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齐威见状吞了口唾沫,又开口叫骂:“奶奶的,我就知道这小妮子不是雏,还果然是,一滴血都没有的。” 齐心不语,只是拿出火石打着,‘扑’一声点着了那根蜡烛,又在蜡烛下头放了个水碟。 碧桃此时已被骇去半条魂魄,只得眼睁睁看着齐心爬上前来,将男根塞进了她嘴。 几个吞吐之后男根挺立,齐心于是后退,半蹲在她胸前,拿龟头摩擦乳尖。 私处蜡烛上本来抹了春药,这会子药效发作,碧桃双颊烧红,才刚扭了下身子,那烛火就‘呲’一声烧上她大腿,烫的她一声尖叫。 齐威听声扬唇,双目开始充血,身子不自觉已经前倾。 齐心于是退后,拿出毛笔沾上预备好的温油,先在碧桃私处打圈。 碧桃通身颤栗,从上到下变成了片火烧云,想要放松享受却又不能,只能夹紧蜡烛痛苦的绷直了身子。 毛笔这时下滑,齐心先拿它在后庭外围打圈,接着又连笔身一起送进了后庭深处去。 身后又痒又热,碧桃实在耐受不住,仰起头无力呻吟了声。 “干她。”一旁的齐威突然发话,嗓子里面象含了把沙:“干她,你还等什么。” 齐心咬唇,回身剪断碧桃两脚的皮绳,将她双腿上抬,男根一个狠刺穿入了她后庭。 后庭处先有了温油润滑,碧桃倒也不觉得痛楚,慢慢竟也觉出快感,跟随节奏大声呻吟起来。 可这快感没层维持太久,因为私处的蜡烛越烧越短,不仅落下热油,还眼见就要烧着她毛发。 恐惧痛楚加上快感,她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只得喘一声叫一声,身上热汗把床单湿了个通透。 一旁齐威的双眼更红了,也跟着气喘如牛,双拳紧握格格作响,干笑声夹杂呜咽,人已接近疯狂。 最后蜡烛终于燃到私处尽头,碧桃放声尖叫,而齐心也终于达到高潮,男根从后庭抽将出来,对准她私处射了个淋漓畅快。 烛火应声而灭,碧桃抽气,愣神之后开始放声大哭。 齐心此时也气力全失,身子栽倒躺在了床沿,双睫又如枯蝶轻颤。 一双手抚上了他面颊,是齐威有些粗糙的大手。 “心儿。”他在他耳边叹气:“为什么做这些你不快活。我们父子应该齐心的,你肯依顺我,我也预备把身家爵位以后通通留给你,你就是我的儿子,那些只想着我钱财的小畜生们一个也比不上你。” 齐心眨了眨眼:“其实夫人和少爷不是想夺您的家产,他们只是……只是看不惯,您又何必赶他们出门,他们毕竟是您的发妻和子肆。” “他们就是一群只会谋算我的讨债鬼!”齐威闻言狂怒:“没有人明白我的苦处,除了你,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你不会也背叛我吧?”过一会他又突然发力,紧紧捏住了齐心下颚:“你不会又爱上哪个女人,想和她一起谋害我吧!” 齐心被他捏得抬头,痛极却也不喊,只是茫茫看他。 “你不会背叛我。”最终齐威放下了手,一把抱住他:“齐心,反正我死后一切都是你的,我们父子一定齐心,一定。” 齐心还是不语,只是在他肩头轻轻轻轻叹了口气。 夜深人静,齐心翻了个身,隐隐听到有人在角落抽泣。 梦一下醒了,他披起衣衫下床,看见碧桃正赤足披发蹲在角落,一双眼哭的真真和桃子一般。 齐心叹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蹲下身拍了拍她肩头。 “我快死了对不对。”碧桃过来靠上他肩:“刚才我起来上茅房,听到丫鬟们议论,说是服侍过少爷的丫鬟很快都会没命。” 齐心沉默,不反驳因为这是事实,因为齐威总是怀疑他爱上身边的女人,不止一次要他杀了这些女人表明心意。 “这么说我是死定了对不对。”碧桃见他沉默仰起了头,眸里泪水盈盈:“可是我只有十七岁啊少爷,我还没活够,阿牛哥还在村里等我……” “别说了!”不等她讲完齐心已经立起身来,在原地痛苦的踱圈,最后一推房门扬长而去。 夜半时分还开张的酒肆,整个京城也没有几家,齐心挑了家人最少的撞进去,还没有几杯落肚人就醉了。 隔壁桌这时来了人,一把无鞘剑搁在桌上,吞吐着摄人的光。 “大侠是吗?”齐心大着舌头靠了上去:“进出还带把剑,以为很神气是不是,杀人很有趣是不是!” 那人抱起膀子看他:“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人,又凭什么认为杀人很无趣。” “杀人当然很无趣。”齐心将脸贴着那把冷剑:“尤其是被逼着杀人,你不知道一个人死时会流多少血,那些血,会一直流一直流,你闭起眼睛它就在流,还会替主人说话,说她不想死不想死……” “你不想杀可以不杀。”那人唰一声抽回了剑:“逼你杀人的那个必定是个变态,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他不是变态!”齐心突然起身,将酒壶就地砸了个粉碎:“他是平四海杀夷族的英雄,一生雄风凛凛。到头来却要被大家耻笑不能人道,你们为什么就没人能够体谅他的苦处!” “我会听他的,我不会背叛他,他不能再失去我。”到后来他蹲低身子抱住了头:“是他在战场上收容我将我养大,我就算死也不会背叛他!” “有没有什么法子,既能不背叛他又不杀人,有没有。”这最终一句已经变成了呜咽,绝望的痛苦的呜咽。 “有。”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突然有了回答,齐心怔怔立起身子,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有法子。”那人又沉声重复了一句,长剑如电光一闪,直直刺进了他胸膛。 齐心低头,看见那枚剑透自己前胸而过,一直穿出了后背,而殷红色的鲜血正顺着剑槽缓缓滴落。 很奇怪,这时他竟不觉得十分痛苦,竟还能站得住,眼见着那把剑又被拔了出来,这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第二天清早,齐威起身来到齐心窗外,第一时间就听见碧桃张狂的声音。 “这是少爷昨晚赏我的。”她高高举起块玉佩,给众丫鬟瞻仰:“看见没,这可是老爷送给少爷的,少爷可说了,我很快就会成为齐府的女主人。” 齐威闻言伸过头去打量,看见她手里拿的果然是那块黑玉,齐家传了三代的传家宝。 怒意如猛火顿时燎原,齐威咬牙,伸手一下推开房门,先就地赏了碧桃一记耳光,接着使力将那块黑玉捏的粉碎。 “我还没死!”他瞪住碧桃,目中喷出火来:“齐心呢,我要问问他怎么个很快让你当女主人法!” 碧桃捧住右脸后退,低低回了句:“他去了福寿园,给我买四喜丸子做早点。” 齐威的脸色顿时发绿,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把她掐死,立在原处简直不知说什么是好。 门外管家则开始催促:“老爷该动身了,误了上朝可不得了。” “好!”齐威握拳退后,步步退出房门:“我就先上朝,回头再让齐心给我个交代!” 那头碧桃怯生生看他,鼓着腮帮有些不忿,还没等他走远就哼了一声。 齐威内力浑厚,清楚听见她在身后嘟囔:“你们怕什么,我自然有法子将少爷收的服服帖帖,他才舍不得杀我。” 他闻言猛然回头,瞧见碧桃正立在窗前,伸手拿起了那个青瓷瓶。 瓷瓶里面装的是满满一罐春药,她竟仰脖一气喝了个干净,看来是要齐心离不了她的身子。 齐威冷哼一声,拂袖出了院门,目中已是杀气凛然。 结果软轿刚离府门齐威就瞧见了齐心,看见他脸色苍白,正失了魂般往回赶。 齐威示意停轿,在齐心跟前唰一声揭开了轿帘。 “没买着四喜丸子便吓成这样?”他盯住齐心冷哼:“看来你真是被这女人收住了。” 齐心茫然抬头,看着他一脸无辜。 齐威又冷哼一声,在他耳边一字字道:“你若真和我齐心,记住我回来之前不许碰那个女人!” 齐心更是茫然,还没回过神来轿子已经起步,吱呀呀的声声远去。 二 齐威走后晚媚脱衣斜躺上床,虽然有些燥热,可最终还是睡着了,还做了个悠长的美梦。 当然她就是碧桃,看来胸大无脑的碧桃,这出戏到目前为止很成功,她需要养足精神来最后收网。 齐心回来之后坐到她床边,关上房门看她侧脸,一直呆坐到黄昏。 齐威公事繁忙,一般酉时上下回转,晚媚见时候差不多了睁开双眼,抱住被子一直缩到床角 “没事。”齐心柔声,安慰听来这般无力:“你不会死的,我已经找到法子救你。” 晚媚于是凑近了些:“可是谁来救你呢少爷,如果老爷发怒,会不会连你也杀了。” “不会。”齐心抿了下嘴唇,心猛的漏跳了几拍:“他不会杀我,只会……不过我对将军是一心一意,他说过不会再有第二次,绝对不会再有。” 话说到最后已经语无伦次,晚媚眯眼,在心底悄无声息的笑了。 回府之后齐威第一件事就是找齐心,不由分说一脚踹开了大门。 晚媚见状又往床角缩了缩,被褥遮不住春光,半露出一只雪白的乳房。 齐威顿时大怒,踢翻凳子看牢齐心,目光中盛满悲哀失落。 “我说过不要碰她。”他低声,怒火却在四处流窜:“你是不是如今不再听我的话,我如果要你杀了这个女人,你也不会听!” 齐心无辜睁圆了眼:“可是我的确没有碰她,我……” “够了!”齐威挥手目光如炙:“她今早喝了整整一瓶春药,你若没碰她,她会舒舒服服躺在这里?你的谎话我不想再听,我只要你杀了她,你也只要干干脆脆回答我,愿还是不愿。” 齐心闻言沉默,在原地踟躇了良久,最终还是从腰间抽出一把薄刀来,刃光雪亮对准了晚媚。 晚媚团了身子节节后退,可最终还是被他一把揭开被褥,将刀笔直送入了胸膛。 鲜血如花开般渗了开来,那把刀透胸穿背而过,看来晚媚是必死无疑。 这结果倒是出乎齐威意料,他在原地怔怔,觉得满腔怒火突然没了去向,一时间有些眩晕,连忙摸到桌边坐下。 “那么我们再来谈谈先前的事。”过一会齐威拿手指敲头:“你为什么把那块墨玉送人,又为什么对我阳奉阴违,偏要和这个女人上床,将我的话当耳旁风。” 齐心怔忡,这下更是不知所谓,不过想想还是上前,倒了杯茶递到齐威手间。 桌上那壶茶名叫冷香,一向是专为齐威预备的,齐威将茶端在手间,冷哼了声:“这茶不会有毒吧。”接着手腕下翻将茶泼了满地。 本来只是句无心的玩笑,可那杯冷香落地,居然‘呲’一声冒出烟来,接着夸张的涌起了白沫。 父子二人于是无话了,齐心是无处辩解,而齐威则是心寒如铁。 满室于是只余沉默,可怕的沉默,撕裂一切割断一切的沉默。 最终还是齐威开了口,刹那间苍老十岁的声音满室回荡:“这么说你是真的要背叛我,不是为了这个女人,是为了你自己。” “那么你可记得你发过的誓,记得背叛我的下场!”接下来的这句则是气贯云霄,将齐心那个“不”字生生淹没。 “牵我的踏雪来!”最终齐心听到了这句审判,一时间只觉天地合拢向他压来。 踏雪,便是齐威当年的坐骑,惹事后居然不曾被杀死。 齐威说过,这匹马让他不能人道,可齐心如果背叛他,结局则会比他更凄惨百倍。 马儿很快被牵来,齐威上前拴住房门,抬手喂了它一颗春药。 这情形齐心不是第一次见到,当年他私放一个侍女离府,齐威就曾恫吓过他,踏雪那骇人的性器就抵在他菊口外,虽不曾成真,可却让他惊魂至今。 恶梦很快再次上演,齐威又一次上来扯住他头发,将他狠狠顶上南墙,一把扯落了他小裤。 如被梦魇催引,齐心的手搭上了腰间,摸上刀鞘之内第二把刀柄。 昨晚一切历历在目,他被那枚长剑穿心而过,可昏厥片刻之后居然醒来,能走能动完全无恙。 那剑客说他本来是个杀手,也体会过被逼杀人的无奈,方才刺他那一下离心房半寸,看着凶险无比,可其实却是个空穴,最多让人昏厥半刻。 他问他要不要学,他当然是不能拒绝,于是一夜苦练之后那人还送了他一把佩刀。 “这把是双刀合鞘,刀锋极薄,刺入空穴后更加无碍。”留下这句话后那人就扬洒而去。 如今这把佩刀还在他腰间,双刀已用其一,还剩下一把。 心里第一个闪念是将它送入齐威空穴,这样既不害他性命,又能解了眼下这难。 可以后呢,这一难以后呢,就算误会澄清,齐威仍会对他心存猜忌,他还是会不得善终。 “不如去死,一起去死。”这念头最终轰鸣而来,裹挟了旧日所有委屈不平,顷刻间已是不可抵挡。 他听见踏雪嘶鸣,知道它已经抬起前脚,知道已经是时候痛下决心。 刀于是被拔了出来,他记得齐威和自己同高,于是反手一记将它送入了齐威胸膛。 刀没胸半寸,其实并不致命,齐威震怒,反掌劈上他后背,将他脊骨生生劈断。 齐心应声倒地,血沫从口鼻渗了出来,枯蝶似的睫毛轻轻扇动,神情是一派安详。 那一刻齐威失了魂,掩住伤口听踏雪受惊狂啸,这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失魂的刹那他先伸手,一掌击毙了踏雪,接着定定完下腰去,想探齐心鼻息,完全没意识到身后晚媚已经起身,手里握着那把薄刀,正眯了眼步步向他靠近。 ※※※※ 齐威于是死了,被割断颈脖一刀致命,晚媚打开斜靠在墙角的红魔伞,看着地涌金莲慢慢将他吸成了一具枯尸。 地上齐心却还不曾死,正动也不能动看着这一切,看到最后居然有了笑意。 晚媚于是上前看住他:“可怜你叫齐心,还信誓旦旦一定不会背叛你养父,到头来他还不是因你而死。” 齐心眨了眨眼,那个笑意更大了:“其实这样也好,他本不该这样活着。龙虎将军齐威,本该磊落光明。” “谢谢你让我想明白这个道理。”他抬起睫毛幽幽看住晚媚:“我现下就陪他去死。姑娘心计深沉手段毒辣,但愿能有痴人和你真的齐心。” 这最后一句他是带笑说的,可却是句再刻毒不过的怨咒,晚媚被击中痛处,急怒之下挥手,一刀割断了他咽喉。 鲜血漫地而开,地涌金莲伸出长蕊,任务最终成功了。 可晚媚却不能快活。 齐心,在鬼门这种地方,可会真有痴人和她齐心。 答案不得而知。 回鬼门之后,晚媚要人在院里装了一个秋千,架子做的极高,她在上面荡着,渐渐高出了院墙去,夏风吹开她的群摆,不时露出裙底春光。 院外很快有人驻足,她吃吃发笑,迎风荡的更欢,在最高处撒手丢开了绳索,人如纸鸢坠地。 秋千架下立时杀出条人影来,小三在地面仰头,接住她后又连打了几个滚,这才卸去了下坠之力。 夏日芳草清香,两人安全之后晚媚抱紧了小三腰身,看着他脸色煞白,又吃吃笑了起来。 “我们一起荡秋千吧。”笑到最后她牵起小三的手来:“那种感觉真好,跟飞一样。” 小三于是冷着脸跟她上了秋千,晚媚将裙裾抖开,盘腿坐在他胯上,足尖点地‘呼’一声荡了开去。 那种感觉真是象飞一样,长风呼啸而来吹起晚媚头发,晚媚张开双臂,觉得真象长出了翅膀。 “你对我是不是真心。”就着风她在小三脸颊旁耳语,又一下咬住了他耳垂。 小三搂着她腰怕她摔下去,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由她去咬,咬完耳垂咬脖子,咬到最后男根有了感觉,又被她一把掏将出来放进身体。 两人于是便在半空寻欢,夜色渐深有流荧飞过,晚媚伸手,抓住一只拢在了掌心。 “你对我是不是真心。”在小三膝上她又问了句,身子不忘起伏:“说吧,在这里说鬼眼必然听不见。” “反正我不会负你。”这次小三有了回应,声音低而坚定。 晚媚眯眼打开掌心:“听见么宝贝,他说他不会负我,你相信他吗?如果相信就不要飞走。” 流荧得了自由扑闪翅膀,最后竟真的不曾飞走,悠悠落脚在晚媚胸前,随她呼吸明灭。 两人于是面面相觑,到最后晚媚垂头,靠上了小三肩膀。 “那么我们齐心吧,齐心断金,你报仇我争取自由,最后一起飞走。”说完这句之后她又直起身来,放浪欢呼在小三膝上扭动,象一条贪欢的水蛇。 “你放心我不会负你。”小三紧跟着又加了句,胯上挺最终达到高潮,满眼都亮起了星光。 晚媚快极欢呼,又一下用力将秋千荡向高处,高到飞出了院墙,好像真能带他们振翅飞去。 “妹子还真是好兴致呢。”两人正玩得痛快是底下有了人声,是娇媚的晚香,仰头看他们还拍起了巴掌。 秋千于是落了地,小三下来后躬身,很快就没了踪影。 晚香还是亲密的挽起了晚媚的手,笑面如花道:“不知道妹子听说没有,虹影姐姐死了,天杀如今缺了个人呢,要从咱们地杀里面选一个替补。” 晚媚也跟着笑出了花:“那么恭喜姐姐了,姐姐是最有这个实力的。” “妹子未必就没有这个实力啊。”晚香停下脚步来看她,模样还是天真娇憨:“虽说妹子入行不足一年,可公子说了,他替妹子破这个例,让妹子也参加竞选。” 第七章.争艳(上) 一 说是竞选,可接连几个月下来是毫无动静,日子还是照旧,晚媚又连接了几个任务,不时踏着生死之间的门槛,就这么眼见着又入了冬。 晚媚是属蛇的,到冬天容易犯懒,所以成天闭门不出,要小三在火炉上面给她烤红薯吃。 晚香这天来访时他们就在剥红薯,晚香眼馋,也讨了一个吃,吃完才想起正题:“真是恭喜妹子呢,上头说根据这几个月的表现,只有我和妹子有资格来竞争天杀,要我们这就动身,谁先完成任务谁便成为天杀。” 晚媚有些愕然:“这就动身?你的意思是现在?” “可不是。”晚香点点头:“这次是要去临凤城,盟主方歌明天四十寿辰,咱们要在英雄会上头杀掉圣医沈墨,还要拿到他的挂剑草,可真真是不容易呢。” 临凤城,城中有了方歌才名副其实。 十二年前登上武林盟主高位,他还只是个沉默的剑客,不知多少人怀疑他能否做得长久,怀疑一个武夫能否服得人心。 如今十二年过去了,时光验证一切,临凤城内英雄云集,所有怀疑过他的人都成了争相讨好的来客。 方府今日人声鼎沸,而晚媚和晚香也正双双站在门外,和众人一样,手里托着锦盒。 她们的身份如今是苗岭双魅,远在苗疆一个小帮派的头领,在苗疆是艳名远播,可在中土,却绝对是两张生面孔。 方府管家也姓方,看来是见多识广,瞄了眼两人手腕上的银铃就抱起拳来:“铃音销魂,原来是双魅驾到,还真是远途辛苦了。” 晚香回他一眼,笑的更是销魂:“远途是远途了点,可有热闹瞧一点也不辛苦,只要大哥不嫌弃我们南疆蛮子就成。” 这声大哥叫的管家脸红耳热,于是亲自领她们进门,还给安排了张靠近主桌的位子。 不一会人多数来齐,照例的一通马屁和豪言壮语之后,午宴终于开始。 席间晚香和晚媚不停耳语,说到欢喜处毫不顾忌的吃吃发笑,很快就引得众人侧目。 晚香于是干脆站起身来,端起酒杯秋波一转道:“我们苗家女子不懂规矩,惹诸位笑话了。可各位大哥不觉得这么干巴巴的喝酒太也无趣吗,我和妹子不怕献丑,就给诸位助个兴如何?” 话不曾落地就有人喊了声好,晚媚回头,知道喊话那人正是沈墨,于是对他盈盈一笑。 沈墨也回她一笑,落落大方眼睛雪亮,倒是有几分真潇洒。 一旁晚香拱手:“那么能不能麻烦主家借把琴来。” 男仆很快抱了把乌琴来,晚香伸手接过,不由分说就塞进晚媚怀里。 晚媚只好坐下来抚琴,弹了首《舞婆娑》,一支有淡淡挑逗意味的曲子。 晚香则和曲调开始起舞,柳腰款摆腕银铃颤动,每一个鼓点都好像踏在男人心上。 来到主桌后她先向方歌行了个苗礼,“生辰大吉”的吉字还没说完,那厢沈墨的手已经探将过来,在她腰上顺势摸了一把。 “苗家妹子的腰果然是要细些。”摸完之后他又挑眉朗笑:“所以舞才跳的销魂啊!” 晚香竖起眉头,似怒非怒刚想回话,却听见头顶哗啦一响,接着一把银针兜头而至。 主桌上坐的都是些有来头的英雄,见状忙都起身护住方歌,各色兵器齐齐挥动,来了个滴水不漏。 而唯一懂得护花的人就只有沈墨,不曾带有兵器他就脱下长衫,迎风舞动将晚香罩在了当中。 最后银针全部落地,其余人都看似无碍,只有沈墨受了点小伤,被一枝银针戳中了虎口。 晚香见状连忙上前,抱住他手皱眉:“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也不知道这针有毒没有。” 沈墨发笑,也学她皱眉:“怕是有毒呢,沈某今日要是死了,姑娘可要记得我是为你而死。” 晚香啐他一口,抬眼时只觉得心头一沉,忽然间天地发暗,就这么斜在了沈墨肩头。 沈墨吃惊,摸她脉相后说了声不好,紧接着就抱人匆匆离席。 晚媚自然是前后脚的跟住了他,喊着“姐姐,姐姐”,满嘴满脸的关切。 席间顿时大乱,晚媚忙里回头,看见方歌终于起身,几句话就平定了众人情绪。 隔着万千喧嚣晚媚清楚听到了他的声音,一把内敛淡漠的声音,可却和黑屋里的盲公子一样,有让人臣服的魔力。 方歌,她记住了这名字,记住了他有一张染过风霜的英俊脸庞,气度从容高贵。 ※※※※ 来到客房之后,沈墨第一件事就是扯开晚香衣裳,露出了她半边酥软的胸膛。 乳房靠下果然插着一根银针,沈墨吸气,手起如电,连点了周围几处大穴。 他随身的药僮连忙预备热水工具,一边又催促晚媚:“我看你最好是出去,公子瞧病不许有人打扰。” 晚媚也不发话,看了眼晚香后又瞧住沈墨,眼里水波粼粼。 沈墨于是横那药僮一眼:“我看你出去才是,人家姐妹连心,刚好在这里给我做帮手,保准比你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强。” 药僮脾气大的很,闻言高声骂了句“色鬼”,手里家伙一扔真的甩门而去。 沈墨咧嘴,翻眼睛骂他王八羔子欠修理,手下却是毫不含糊,拔下细针之后又拿起把银刀,在针眼间划了个小小十字。 乳房上顿时有乌黑色的血溢了出来,沈墨弯腰,一口口将那黑血吸尽了,这才喂晚香吃了一粒丹药,替她推宫活血。 盏茶时分后晚香醒来,人还有些茫然,只看见乳房上沈墨修长的手指正在忙碌,是拿芒针穿了羊肠线,正在替她缝合伤口。 晚媚留意到他右掌虎口发黑,正有往掌心蔓延的迹象,连忙说了句:“我看大哥手上的毒也不轻呢,是不是……” 沈墨低头笑了:“我这个不打紧,姑娘双峰如玉,上面不能留下疤痕,这个才要紧。” 晚香在床上‘噗哧’一声也笑了,等他缝合完了跨下床来,酥胸半露搭住了他肩膀:“大哥对妹子这么尽心,可真是叫妹子无以回报呢。” 沈墨挑眉,对着她乳房吹了口气:“姑娘要是以身相许,可以倒是可以,就怕这新伤裂了……” 下面那半句本来是要可惜他这半天功夫的,可却没说出口,被晚香一只温热的乳房堵了回去。 “我们苗人粗野,可没那么娇贵。”将乳房贴近沈墨脸孔后,晚香娇笑:“怕只怕你们中土人迂腐,压根就不想妹子以身相许呢。” 沈墨眨了眨眼,忍不住上前,在她乳尖上咬了一口:“那你不妨试试,看我这中土男子到底迂不迂腐。” 一旁晚媚见状弯下腰去,手探进他衣衫掏出了男根,伸舌头舔了舔那上头的爱液,冲晚香笑了:“我看他可不迂腐呢姐姐,这里也大,可不比我们苗疆的男人差。” 晚香于是也弯下腰来,饶有兴趣的打量他男根,伸出舌头和晚媚一左一右的舔着,弄的沈墨把持不住这才立起身来,点头下了结语:“是大,比我见过所有男人都大。” 沈墨哭笑不得,被晚香一把压倒在地时才想起虎口有伤,忍不住轻轻呼了声痛。 两姐妹的动作于是都停了,异口同声问他要不要紧。 “要紧是要紧,可不是最要紧。”沈墨挑眉,将那根毒针拔了丢在手边:“两位可要记得,千万别让我太快活,只要别快活的毒血上了心,我就总还有救。” 晚香又啐他一口:“可真是个不要命的风流鬼。”一边解开他衣裳,从上到下慢慢解,拿牙齿一点点咬开,欲擒故纵,搅的沈墨心火沸腾。 最后大家终于赤裸相见,晚媚跪在他两腿之间,拿舌头挑弄他男根,而晚香则趴在他胸前,舌头连同乳尖一起扫遍他每寸肌肤。 沈墨喉咙作响,两只手指一起探进了晚香私处,而下面晚媚张嘴,也正把男根含进,舌尖打圈让男根深插入喉。 快感几乎同时袭来,晚香和沈墨一起呻吟了声,欲念开始升温,在斗室里生起把淫靡的火来。 在这紧要关头沈墨却喊了声“停”,坐起身来拿下了晚香手腕间的银铃。 “抱歉我有这个烂习惯。”他摸住额头:“说来这也是风流债,以前云雨时被女人算计,差点就做了风流鬼,现在就……” 晚香笑了声,做个讥诮表情:“难不成我和我妹子是来杀大哥的?我这银铃是来勒大哥脖子?我妹子头上发簪是用来扎眼窝的?” 沈墨尴尬的干咳了声,不过还是看住晚媚,尤其看住了她头顶那根尖利的发簪。 晚媚叹口气,只好拿下银铃又摘下发簪,放下一头青丝如瀑。 晚香还是一派天真,顺着晚媚眼波,又瞄住了那根从沈墨虎口拔下的银针:“那依我看这根银针也得收好,保不齐我会拿他来扎大哥心窝子。” 沈墨尴尬,咳了又咳,不过还是起身,把一干东西全都收进了抽屉。 晚香在一旁托腮,不过片刻又水蛇般缠了上去,晚媚暗暗叹口气,也只好接着吹箫,双眼不由瞄了眼窗外。 窗外有人,是前来放红魔伞的小三。 方才大堂屋顶其实趴着两个人,小三负责放针,而初八专管跑路,有人追凶他便跑,留下小三在府里照应。 屋里这一出暧昧戏小三一直看在眼里,到这时才终于明白晚香对他们隐瞒了什么。 沈墨原来曾遭过女人暗算,所以对送到怀里的女人早有防备。晚香只对他们隐瞒了这一点,最最要紧的这一点。 他在窗外犹豫,片刻后有了主意,一顿足迎风而去。 而屋里春宫戏还在继续,晚媚吹箫技术高超,眼见沈墨就快要射了,连忙一把捏住他龟头,身子匍匐往上,湿润的私处滑过沈墨胸膛,在那里短暂厮摩后身子弓了起来,左手搭上乳尖,神色迷离快要被欲火吞灭。 沈墨暗吼一声把她压在了身下,男根迫不及待挺进,起伏间就象只凶猛的兽。 晚香此时退后,先是拿乳房在沈墨后背打圈,接着又拿手指探入他后庭,找到极乐点后不断颤动,折腾的沈墨热汗层层,很快就被汗珠蒙住了双眼。 这个时候晚媚看见她伸出右手,两只指头探进自家后庭,从里面掏出了根长针,一根幽蓝色被腊封住的长针。 晚媚眯眼,想推开沈墨换个体位,好叫晚香没有背后下手的机会。 可沈墨这会快感升腾,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晚媚被他压的无法,只好看着晚香一点点蹭去了针尖的封腊。 除去了封腊的长针颜色更是鬼魅,一种幽怨的蓝,泛着最美丽的华光。 晚媚看着它高高举起,最终离沈墨后脑只差半寸,终于是死了心,闭上眼预备等待沈墨死去。 最后关头门外突然撞进了一帮人,粗鲁的毫不知会的撞了进来,连连喊着“救人”。 沈墨懊丧,那表情活象吃了口屎,恶狠狠找衣服披上,又恶狠狠问:“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早不死晚不死,偏这个时候要我救命!” “这人就是刺客。”来人垂下头:“我们追他一路没追到,回府时却看见他躺在地上,手里抱着针筒,说是遭人灭口,要我们救救他。” 这话没惊着沈墨,倒是吓了晚香和晚媚一跳,两人于是草草穿上衣服,一起挤到中间想看个究竟。 这一看是看了个清楚,那被人横抱在怀里的是小三,一抹颜色如雪的小三。 沈墨的神色这时也凝重了起来,弯腰抽出来人的佩剑,将小三的上衣挑开。 小三的身子动了动,众人全都倒抽凉气,因为看见了他前胸的红斑。 确切说那应该不是红斑,而是一张纵横的红色的网,好像有生命,正沿着血管行进,一寸寸爬满了小三胸膛。 晚媚掩口,看见离心脏最近的一根红线炸开,一丛血喷涌而出,在小三胸前开了朵血色的蔷薇,最终是忍不住心颤,脚底发软跪在了小三跟前。 而小三这时睁眼,样子象是不耐痛苦,张嘴就咬住了她胳膊,死死咬住,如何也不肯放松。 “你们都出去吧。”最终沈墨抬手,眼里杀出道光,兴奋的光,比云雨高潮还要兴奋:“这种症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要好好研究研究。” 第七章.争艳(下) 二 众人于是很快都退了出去,晚香心有不甘,上前揽住晚媚肩膀,一迭声问她要不要紧。 晚媚皱眉,空出的那只手伸进晚香手掌,死死抓住了晚香藏在手心的那根毒针。 晚香挣扎不肯放手,两人于是僵持,磨了有一会后沈墨终于不耐,喊门外的药僮进来,说是请不相干的人出去。 药僮听命,上前来赶两人,可小三咬定青山不放松,捂鼻子也不松口,他也一时无法,只好赶了晚香出去。 屋里于是只剩下三人,晚媚拿到了那根毒针,将它捏进掌心藏进了衣袖,而小三似醒非醒,虽然痛苦难耐,右手却从没离过腰间的破魂剑。 一切都已经尽在掌握,现在需要的只是时机,一个沈墨入神的时机。 被赶出门后晚香知道自己输了,输在没有一个和自己齐心的影子,于是一路丧气,不自觉踱到了方府门口。 门口这时进来个人,是个迟来的客人,失魂落魄低着头,和晚香迎面撞了个满怀。 晚香身子轻,被他撞的坐地,那人连忙弯腰去扶,伸手时袖拢里掉了样东西出来,在地上骨碌碌滚开,是一幅短窄的画轴。 晚香勾头,看见那上面画着个蒙面纱的女子,露出一双凤眼微挑,竟正是晚媚。 眼前这人竟是韩玥,晚媚不共戴天的仇人,晚香暗笑,感慨老天竟在这时送来个大礼。 于是她敛起眉头,手指在画上打圈,慢慢看住了韩玥:“这位姑娘是您情人么?我方才还看见她,怎么她没和你一起来?” 韩玥定睛,有一会才意识到晚香在说什么,于是连忙板住她肩头,连问了不知多少声她在哪里。 “在那啊。”晚香将手一指:“神医沈墨正在替人瞧病,她也一起进去了。” 毒针和破魂剑几乎是同时刺进沈墨身体,沈墨瞬时殒命,晚媚顾不得许多,第一时间就抱住小三,问他有没有事。 小三摇头,咬牙从床上下来,勉强扣上了衣衫:“这个是门里逼供用的锈蛊,只要回到鬼门,门主便能救我。” 说话间又有几根血管爆裂,他抿了下唇,努力克制眩晕,低声催促晚媚快找挂剑草。 晚媚连忙开始翻箱倒柜,小三则从窗外拿了晚媚那把红伞,撑开让血蛊吸血。 血很快吸干,地涌金莲收起枝叶,可晚媚还没找到挂剑草,一时着忙在屋里团团乱转。 门外这时响起了韩玥的嗓音,高声喊着“有人要杀沈墨”,正带领众人遥遥往这里奔来。 “走。”小三这时急急喊了句,让晚媚趴上他肩,推开窗户越窗而去。 窗外就是院墙,小三提气,连试了几次才翻过墙去,晚媚双手环抱他肩膀,只觉得掌心湿漉漉的,于是连忙翻掌来看。 血,满掌心都是鲜血,这一下提气又不知让多少根血管破裂。 晚媚一时感慨,将头紧紧靠在了小三后肩,只听见耳后风声呼啸,而那些追赶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就这样一起死去也好。”她突然开始这么想,于是唇角上扬,伸手将小三拥的更紧。 眩晕感一阵又一阵袭来,小三咬牙,把身体灵魂里每一分气力都使了出来,最后带晚媚逃进了片松林。 林间光线幽暗,他突然发现跟前有人,是个灰衣人,正负手带笑,在前头看着他们。 “两位要去哪里?”小三停步之后那人发话,从腰间拔出佩剑,剑刃迎风,牢牢阻住了他们去路。 晚媚认得这把声音,内敛平静的声音,主人正是方歌。 逃生的希望在这人跟前应声破灭,小三放下晚媚,迎风也抽出了破魂剑,眸里已经有了拼死的血色。 身后众人的脚步渐近,方歌踏步往前,最终竟和小三擦身而过,站到了松林外。 “林子里没人。”小三和晚媚听到他在不远处发话:“他们是往东去了,你们快追。” 两人面面相觑,惊魂未定时看见方歌回头,眸里闪着道莫测的光。 “劳烦两位,替方某代问你家公子好。”他最终说了句,接着长剑入鞘,灰衣飘摇也往东而去。 ※※※※ 鬼门,姹萝房内,小三身上的锈蛊终于被克制住,前胸红痕褪去,在鬼门关前捡了条命。 晚媚在原地屏息,看着小三跌跌撞撞起身,连站直身子都很勉强,心间不由又是一痛。 身后这时起了脚步声,同去的晚香迟归,这会子也来姹萝跟前复命。 “启禀门主,这就是挂剑草。”进门之后她就高声,双手托起一只长匣。 姹萝差人将那长匣接了,打开过一眼又合上,倚在贵妃塌上很为难的叹气。 “怎么办。”她抬眼扫过晚香和晚媚:“人是晚媚杀的,东西却是晚香带回来,我到底该判你们谁赢呢。” “不如就判平手吧。”晚香回了句:“我和妹子旗鼓相当,这个回合没分出胜负。” 姹萝闻言点头:“也好,这个回合你们平手。我就加赛一场,既然主子是旗鼓相当,咱们就由影子决出胜负。” “初八和小三你们站到前头来。”她招招手:“都使出平生本事打一场吧,谁要是胜了,主子就升级为天杀。” 初八闻言上前,脸上还有五个红痕,看来是被晚香迁怒打的,如今正想出口恶气。 而小三刚刚失血过度,往前的步子就迈的慢些,脚底藏不住的虚浮。 姹萝偏袒晚香,这如今是个瞎子也能瞧出的事实。 晚媚在原处怔怔,看着小三额角渗出冷汗,握剑时连指甲都是一片惨白,突然间觉得万事皆休,所有雄心都不知隐去了哪里。 “我放弃!”她听到自己这把清亮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明晰坚定。 “我放弃。”见姹萝眯眼她又赶紧加了句:“晚香姐姐不论姿色才干都在我之上,天杀这个位子,本来就应该她坐。” 于是这一场角逐终于结束,晚香如愿以偿,最终做上了天杀,而晚媚则当晚就被公子召见,来到了听竹院。 屋里照旧一片漆黑,可晚媚却不再害怕,似乎已经能够溶进黑暗,和主人间达成了种微妙的默契。 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抱歉,她将头低垂,声音发的恭谨:“晚媚辜负公子厚望,还请公子责罚。” “可是我要恭喜你学会放弃。”那头公子轻声答她,听不出是嗔是喜:“顺从门主意愿,保住影子,还有不和晚香过早结下仇怨,你这放弃真真是一箭三雕。” 晚媚闻言将头垂的更低,在黑暗之中嗅觉异常发达起来,闻到屋里有股草气,一种甚至比花香更凛冽持久的草气。 “这是世上最后一株挂剑草了。”公子的声音随香气而至:“闻起来是极香,味道却是不敢恭维。” 晚媚连忙将头抬高:“听说挂剑草能让垂死之人续命七年,而身子康健的人得到它,更是能倍添功力,晚媚恭喜公子神功更进一步。” 公子不发话了,但晚媚清楚听到他的一声冷笑,于是连忙将话题岔开:“方歌日前放我们脱身,要我代问公子好。” 公子的声音益发低了下去:“那么他是和你一样,终于学会了妥协和放弃,我也该恭喜他。” 晚媚听的出他有些困顿,于是轻轻爬上床去,半跪着脱下了身上衣衫。 云雨还是照旧,不过这次换晚媚主动,最后公子在她身侧静卧,手脚也还是一贯的冰凉。 “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合上双眼之前公子突然追了句:“方才姹萝来我这里,她觉得你的影子舍命为你,而你居然为他放弃了天杀位子,你们之间绝对是不止主仆情意。主仆生情,这在鬼门可是大忌,如果我不给她回话,那么你的影子绝对不会活过明天。” 晚媚的心‘咚’一声掉进了寒潭,嘴唇开始发颤,求饶的话在唇边转了又转,许久都不能决定是否应该说出口。 “你不求饶,不意味着你对他无情。”公子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你不想他死。可是我该不该卖你这个人情,还取决于你有没有这个价值。” 话音未落黑屋里已经有了隐隐光亮,十数只荧蛊在半空飞舞,幽蓝色微弱的光照不彻黑暗。 “学会控制它们,借它们光亮看见我的脸,那么我就卖你这个人情。”公子轻声发话:“记住在我醒来之前。” 晚媚怔怔,看着那幽蓝色的光如流萤四散,心中生出了几分绝望,可最终还是立起身来,赤足下床,往前迈了坚定的一步。 第八章.琉璃灯(上) 一 荧蛊能够穿越一切障碍,晚媚试着伸手去捉,可掌心根本关不住它们,到最后是白白发了一身热汗。